她转身把药碾子敲得震天响,哼着小调把话题岔开,“琼儿,今儿是不是该晒柴胡了?”
窗外忽有飞鸽掠过,她瞥见羽翅上熟悉的墨绿纹路——那是萧谨言约她酉时碰面的暗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新添的刀痕,她笑得愈发灿烂:“对了,明日我可能还得去趟赵府复诊……”
宇文琼突然把药碾重重一搁。
“李宝儿。”她难得连名带姓地唤,眼眶却有些发红,“如今这医馆里谁都不是傻子……”她抓起李宝儿的手腕,露出那截缠着渗血纱布的胳膊,“你实话告诉琼儿,是不是惹上什么要命的事了?我可以帮你的。”
满院药香忽然凝滞。李宝儿低头看着自己露馅的伤口,半晌,轻轻把头靠在宇文琼肩上。
“琼儿。”她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等过些时日,我请你吃城南最贵的龙须酥——现在嘛,先帮我把这柴胡碾了吧?”
晨光透过窗棂,将两人依偎的影子拉得很长。晒药架上,新采的黄莲在阳光下苦香扑鼻。
傍晚·医馆后院可热闹了。
红灯笼高高挂起,八仙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红烧鲤鱼、清炖羊肉、金黄油亮的烧鸡,还有一坛李宝儿特意从城南老酒坊挖出来的十年陈酿。
刘老先生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呵呵地坐在上首,看着忙前忙后的李宝儿,眼中满是欣慰。
“师父,您尝尝这个!”李宝儿夹了一块肥嫩的鱼腹肉,小心地剔了刺,放进老先生碗里,“张屠户今早现杀的,鲜着呢!”
刘老先生笑眯眯地咬了一口,点头道:“嗯,火候刚好。”他环顾四周,看着医馆里新挂的“针灸科”“正骨科”“药膳科”的木牌,感慨道,“宝儿啊,当初老夫只答应教你三个月,没想到这一留就是大半年……你这丫头,硬是把个小医馆打理得像模像样。”
李宝儿眼睛弯成了月牙:“那还不是师父教得好?您看,现在连阿昌都能独立施针了。”她指了指正在给老先生斟酒的小药童,“上回他给王婶扎合谷穴,一针下去,头疼立消!”
阿昌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师父和宝儿姐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