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二十八宿刻度在青铜面上溅起火星。&34;太孙殿下!&34;他拂尘扫向雪地碑文,&34;疾厄宫主正在吞噬文曲星&34;
话音未落,朱标的咳嗽声化作清越钟鸣。
太子指尖不知何时凝出半枚玉圭,残缺处流淌的星辉正与朱允炆刀锋的铜绿交融。
奉先殿藻井突然映出贡院杏林,含苞的花枝在光影中疯狂生长。
&34;好!
好个糊名誊录!&34;朱元璋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梁柱间的星屑如雨坠落。
他染血的指尖悬在朱允炆肩头三寸,最终却转向承乾殿外的銮驾——那鎏金顶盖上不知何时落满了杏花瓣,每片都刻着微小的&34;贤&34;字。
雪地里的剑刻声渐成韵律,与当年徐达攻破元大都的鼓点完美契合。
朱标胸口的北斗光斑突然化作七盏明灯,将《科举名录》上血写的&34;夭&34;字照成琥珀色。
老皇帝的手掌按在蟠龙柱上,裂纹中渗出的不是木屑,而是带着墨香的星芒。
雪粒子敲打鎏金顶盖的声音忽然轻了。
朱元璋染着墨星的手掌悬在半空,三寸外的朱允炆能看清祖父掌纹里凝结的冰晶——那是三十年前鄱阳湖水战时留下的旧伤。
&34;扶你父王上銮驾。&34;老皇帝的声音像生锈的刀鞘在青砖上拖行。
朱允炆垂首应诺时,发现祖父玄色龙袍的袖口正在滴水。
他这才惊觉奉先殿檐角的冰凌不知何时化成了杏花形状,每片花瓣里都裹着细小的&34;贤&34;字,落在白玉阶上发出编钟般的清响。
卯初刻的更鼓穿透风雪,三千举子的山呼声自贡院方向传来。
朱标銮驾碾过结冰御道时,车辕上的青铜铃铛突然齐刷刷转向北方。
跪在宫道两侧的礼部官员都没看见,太子苍白的手指正抓着舆图上的居庸关隘口,指缝间渗出的星辉把羊皮纸灼出焦痕。
贡院前的石狮覆着三寸霜甲,琉璃眼珠里映出明伦堂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