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我,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机械地吃着桌上早已凉透的剩菜,喝着闷酒。
店里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剩下项羽粗重的呼吸声和吞咽声,以及刘邦极力压抑的、细若蚊呐的抽气声。
我瘫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诡异的组合,只觉得心力交瘁,前途一片黑暗。安抚一个想造时光机又被我忽悠着把希望全押在我身上的霸王,还得防着一个随时准备看笑话、套情报的流氓皇帝……
日子像掺了水的二锅头,寡淡,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后劲儿。
项羽和刘邦这对千年冤家,在我这小破店里,竟然诡异地达成了某种动态平衡。
项羽贯彻“莫要碍眼”的最高指示,除了吃饭时那能把人压成纸片的低气压,基本把刘邦当成了空气。
刘邦呢?求生欲点满,活得像只耗子精,早上天不亮就蹿出去,晚上踩着闭店的门点才溜回来,身上总带着股子廉价香水、烧烤油烟和……嗯,某种可疑的“成功学”书籍油墨的混合味儿。
问他干嘛去了?他就嘿嘿一笑,搓着手指头:“搞点小项目,研究研究天道运行规律。” 鬼才信!
倒是项羽,成了公园老头天团的团宠。
那群民间科学家对这个沉默寡言、体格惊人、还“求知若渴”(在他们看来)的傻大个儿简直稀罕得不行。
今天这个塞给他一兜子自家腌的咸鸭蛋,说是“高能离子食品,补充穿越能量”;明天那个提溜两捆蔫了吧唧的小青菜,美其名曰“有机时空纤维,疏通维度通道”。
项羽居然照单全收,一脸严肃地提溜回来,仿佛那是启动时空机的关键零件。
更绝的是他对店里那台比我年纪还大的古董电视机的态度。
那玩意儿早八百年就只能收俩雪花台,图像扭曲得亲妈都认不出。项羽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他不知从哪个老头那儿搞来一套歪理邪说,坚信这闪烁的雪花是“宇宙背景辐射的具象化信息流”,是“高维文明发来的加密电报”!
于是,每天雷打不动的保留节目上演了:项羽搬个小马扎(承受着他巨大的身躯,发出痛苦的呻吟),正襟危坐,离电视机屏幕不到半米。
他眉头紧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