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走过来,亲切地给老闷递上一把小竹椅,请他坐下。
“我是来谢谢你和……”
他看向巫咸,不知道怎么称呼。
巫阳介绍说:“老闷大叔,这是巫咸,我堂哥。您别客气,随便坐,我去倒茶。”
“不……不用了,我是来谢谢你和堂哥的,还有那个女娃。”
“吴老板给我钱了!”
老闷忽然低下了头,肩头耸动,哭出了声:“他给我钱了,以前的钱也给我了,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巫阳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随着他的抽泣颤动,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复杂,又是替他高兴,又是觉得难过。
没人真正正视过老闷的生活。
人人都觉得他可怜,木讷,沉默,有点傻,不会和人交流,只知道下死力干活,活着就只是为了赚点微不足道的钱,让儿子吃饱饭,不冻着,用尽全力供儿子上学。
没人知道他的心里,也会有这么激荡的情绪。
没人认真想过,他除了可怜和微不足道之外,其实是个伟大的父亲……
巫咸沉重又怜惜地轻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直到老闷慢慢平复下来。
巫阳递过面巾纸,巫咸替他擦干眼泪,温言说道:“老闷大叔,这些钱都是你应得的。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家里的存茶和以后采摘的茶,都别卖了。找巫阳,我不会辜负你的。”
老闷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巫咸很欣慰,有些人,承诺是放在心底的。
老闷说:“袋子里的竹筒里,装的是这几年的存茶,想请你们尝尝。”
巫咸打开放在石桌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十只小竹筒,筒身和筒盖都是用老竹做的。
筒身上标注着年份,最近的年份也距今有五年了。
字迹有的显得稚嫩,有的显得初有笔意,最近的两年字迹看上去遒劲有力,应该是老闷的儿子写的。
没想到老闷的儿子字写得这么好。
说起来老闷的儿子也不容易,学习全靠自己,老闷也帮不上忙。
前几年考上了一本大学,很争气,今年应该也快毕业了。
巫阳也打开一罐茶叶,放到鼻子边闻了闻,不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