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扎进“314”标注的海湾处,尾羽犹自震颤。
陈寒发现箭杆上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这是物理院用圆周率计算的风阻改良。
“老臣以为……”傅友德的声音从殿柱后幽幽飘来,“海盗如野草,剿一批,冒一批。”
他枯枝似的手指划过海图,“不如让夏原吉在满剌加设榷场,以商制盗。”
郑清卓的笏板“当啷”落地。
他当然明白这话的份量,当年蒙元就是用茶马互市,生生掐断了西夏的命脉。
“不可!”徐辉祖之弟徐膺绪突然出列,“夏原吉手握市舶司,蓝玉掌水师,若再予榷场之权……”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但所有人都听懂了弦外之音。
陈寒望向殿外。
晨光穿过窗棂,在地砖上投下细密的光栅。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巾帼工坊,那些织机梭子交织出的经纬,不也似这张笼罩南洋的大网?
“陈卿。”朱元璋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怎么看?”
陈寒整了整袍袖,袖中滑出半张染靛蓝的布片——这是朱幼薇今晨塞给他的新样。“臣请陛下观此物。”
布片展开,露出用金线织就的海防图。郑清卓凑近一看,顿时倒吸凉气:这哪是布料?分明是幅能随光线变幻的活地图!暗纹里织着潮汐时刻,金线连成的航线竟与海图分毫不差。
“巾帼工坊的新织法。”陈寒轻抚布面,“一匹布可藏半部《水师操典》。”他忽然指向窗外,“此刻应天码头,正有二十艘商船装载此布,发往南洋诸国。”
殿中死寂。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些看似寻常的货物,将成为插在南洋的无数双眼睛。
“好个以商制盗!”朱元璋突然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传旨!加设满剌加榷场,着夏原吉总领。”龙袍翻卷间,一枚特制铜钱“叮”地滚到郑清卓脚边。
老学究弯腰去捡,却发现铜钱上刻着的不是“洪武通宝”,而是个醒目的“7”字——正是昨日朝会上,朱元璋笑他写不好的那个数字。
退朝时,陈寒在廊下撞见方醒。
这位兵部侍郎正用炭笔在掌心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