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女的主意。”朱幼薇笑着给祖父递上杯莲子羹,“夫君那些新政条文太拗口,孙女就请翰林院改成了话本。”她指着羹碗底部的“可降解”标记,“您看,连荷叶碗都……”
朱元璋突然把空碗扣在陈寒头上。
老人笑得前仰后合,因为碗底赫然印着“垃圾分类,从我做起”八个字。
笑声中,更夫敲响了子时的梆子,摊主们立刻行动起来——不过半盏茶功夫,整条街干净得像被水洗过,只剩垃圾分类车在收最后一轮泔水。
朱元璋的竹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老人家的鼻翼忽然翕动——空气里飘来一阵混合着芝麻、饴糖与桂花蜜的甜香。
他循着味道望去,只见个戴维族帽的胡商正用铁铲翻动烤馕,馕坑里蹦出的火星子被铜网接得严严实实。
“这是……”老爷子凑近时,馕饼正被铁钩挑出来,金黄的表面撒着西域传来的孜然粒。
“喀什噶尔的玫瑰馕!”胡商用生硬的官话吆喝,突然瞥见朱元璋衣襟上的泥点,竟掰了块热馕塞过来,“老丈尝尝!用江南的糯米粉和西域玫瑰酱调的馅儿!”
滚烫的馕饼在掌心翻了个跟头。
朱元璋咬下去的瞬间,酥脆的外皮簌簌掉落,内里却涌出绵软的流心。
老人瞪圆了眼睛:“这馅料……”
“应天府衙给批的香料特供证!”胡商得意地拍打馕坑边贴的蓝纸文书,“三斤西域香料抵一文税,比走私强多喽!”
陈寒突然被斜刺里冲来的白烟呛得咳嗽。
转头看见个滇南打扮的妇人,正往铁锅里倒入乳白色的浆汁。
那口支在青石板上的铁锅竟带着螺旋凹槽,沸腾的浆液顺着沟槽转成雪白的云朵状。
“大理乳扇!”妇人用长竹签挑起凝固的奶皮,“用金陵卫岗的牛奶,配上苍山青梅酱——”
朱元璋的竹杖已经戳到锅边。
老人家用新学的词儿问:“这锅……算可回收垃圾?”
“您老眼毒!”妇人从摊底抽出个带刻度的铁盒,“废油全在这儿!攒满十斤能换官造的新锅!”她突然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