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不对,还有费利克斯。
他一直都陪着她,他陪的很安静。
甚至不需要她的回应。这很罕见。
不得不说,抛开恶劣的性情,他的确是一位沉稳可靠的成熟男性。
在这种大事面前,他是唯一一个只要存在,就能源源不断给予姜月迟安全感的人。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姜月迟的疏离。
费利克斯收起了他一视同仁的冷淡和高姿态,井然有序的安排好这一切。
动手术的医生,以及时间,还有后续的恢复,负责照顾病人的护工。甚至连病房内的恒温系统都由他来控制。
偶尔他也会来看看她。
但他很少说话。
一如既往的正装,白衬衫黑西裤,外套拿在手上,领带上别着银色领夹。
气质沉稳儒雅,强大可靠,是她小时候最渴望的那种伴侣。
或站或坐,面不改色的看着为病人捏脚的姜月迟。
他毫无征兆的想起很久之前,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让她移民到美国,他可以将她的祖母也一起接过来。
虽然碍眼了点,但应该活不了多久。死了就好了。
等她死了,爱丽丝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了。她也会永远留在美国,留在他身边。
到时候她的一切、她的人生、她的命运,都将由他来主宰。
他平等的蔑视每一条生命。世间万物在他这里是平等的,所以人类和老鼠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只“奄奄一息的老鼠”,却是支撑爱丽丝活下去的希望。
或许在爱丽丝那里,他才是那只不值一提的“老鼠”
他面不改色,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在镜片之后,深邃逐渐被稀释淡化。
最后化为一片难懂的混沌生涩。
爱丽丝吃过的苦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原来她真的只剩下病床上这一位亲人。
这段时间以来,他没有看到除她以外的其他人过来。
她只会偶尔抽空哭一哭,或是跑到天台安静地祈祷。
他听见她带着哭腔的颤音。
“爸爸,您保佑奶奶长命百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