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也不惯着他,饭未吃完,直接命人将房里他的东西全丢了出去。
可那日夜里,沈昱又回来。
他带着一身好闻的淡香坐在床边向她求情,握着她的手,说些朦胧的低语。
背对着他的江熙能感觉到他在抚摸她的头发。
床榻间萦绕着花香。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片阳光下的花田中,风一波又一波地吹过来,徜徉且宁静。
在他握住她的被角,即将俯身时,忽地,门外传来激烈的争吵。
江熙隐约听到了谢荷铿锵的声调。
她撑起身,踩上踏木上的那双浅口白靴,想下床去看看情况。
然而床边的人拉住她,将她勾进怀中,从背后拥着她。
烛火全熄,房间内光线很暗。
江熙想唤阿翠点灯,又记起她称病告假,已有两日没见。
看不清的昏暗让她心慌。
近日府上的下人,有好些她都瞧着面生。
一问才知道,沈昱将那些做事慢吞、浑水摸鱼的下人遣散,又招买了批手脚利索的家仆。
这么大个事,没有过问她,江熙很不高兴。
可去找沈昱兴师问罪时,他只说她近日思虑过重,不宜劳神,加上王府正在募资买粮草送往战场,理应打紧开销,不养闲散的人,便擅作主张了一次。
江熙觉得他说得有理。
可这带来最大的不便就是,阿翠告假后,那几个叫得出名字的婢女,要么出府,要么去了王府他处。她只能适应新来几个伶俐的小姑娘,机灵倒是机灵,就是名字混在一起难记了些。
江熙索性直接朝门外喊人,让她们来挑亮烛火。
却是没人应声。
江熙皱眉。
哪有这般偷懒的道理,午夜要留人轮番值守都不知道吗?
赶明阿翠回来,要好好教教她们湘王府的规矩。
“我去看看谢荷。”
她态度很坚决,推开肩头的手臂,摸索着去长杆衣架上取下一件薄外衫,搭在肩头往门边走去。
月亮的淡光落在木门窗格上,透过窗纸一格一格地斜映在房内门边的地上。
“我去就好,你先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