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机在铁皮桌上震动。
合伙人老张的短信刺进眼帘:最后一笔款子打了水漂,撤资!
高传龙盯着墙角的藤编样品,那些浸透汗水的纹路突然变得陌生。
窗外秋雨淅沥,他想起老家漏雨的屋顶,和父亲摔门而出时的怒吼:“你只是一个大专生,瞎折腾干嘛!好好打工就行了!”
“高师傅,这竹丝能劈到03毫米?”
某处非遗中心的会议室里,老专家举着放大镜端详样品。
那是一年后的惊蛰,高传龙带着最后的积蓄,在终南山找到隐退的竹编大师。
三个月里,他每天凌晨四点上山砍竹,跟着老师傅练“水磨功夫”:
将青竹浸溪三日,用蚌壳刀刮去青皮,再借水流打磨九遍。
“成了!”深夜的作坊里,他颤抖着展开第一幅竹丝画:
02毫米的细丝在灯光下宛如金线,勾勒出《千里江山图》的缥缈雾霭。
可当样品寄给广交会时,采购商却摇头:“太雅了,要接地气的!”
暴雨夜,仓库漏得像筛子。
高传龙蜷在潮湿的被窝里,听见老鼠啃咬竹料的声音。
手机突然亮起,原来是银行催贷短信。
又过三年后的夏天。
“这是最后通牒。”银行经理把催款单推过来,“下个月再还不上,设备拍卖。”
高传龙盯着对方领带上晃动的金夹,哑口无言。
转机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他正在夜市摆地摊卖竹丝灯罩。
某文创公司总监在地摊上看到他的竹丝灯罩,当场订下全部库存。
高传龙连夜赶工,却在交货前夜发现染料含甲醛超标。
他疯了一样翻找替代材料,最终在中药铺找到紫草——古法染色的秘密。
“高总,北美客户追加订单了!”助理龙傲天的欢呼声里,他望着新租厂房外飘扬的彩旗。可转身就接到老家电话:父亲执意要翻修祖屋,从房梁摔下来……
又过了三年后的春天。
高传龙站在国际竹艺展的展台前。
他的“丝竹系列”与意大利玻璃制品、日本漆器同列c位。
镁光灯下,他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