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理一时间有些懵,对方这话语气恳切,明显是要自己说亏待,但现在说亏待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于是乎,其人愣了一下,只能嗯了一声。
“土地是根本,但土地的收益太低了。”张行正色道。“强压着这些人不能得利,迟早会出岔子……”
“那按照之前帮里的说法,把火耗归公的盈余做养廉钱?”程知理马上跟上了趟。
“必要时可以搞,但现在没必要……毕竟火耗本质民脂民膏,是从下面来的,若是这些官吏能从这里面光明正大的拿钱,怕还是要折腾下面。”张行摇头以对。
“那我知道了。”程知理立即扬声道。“用曹总管那里的出息做贴补便是……而且有些东西本是贴补,也应该收回来,放在曹总管那里……就好似大行台的廊下食。”
“不错,大行台基层文书参军们的廊下食;偏远地方炭补衣补;离家远的人传邮费……要有针对性,不能大撒钱。”张行补充道。“所以你觉得如何?”
程知理还能如何,乃是立即颔首:“当然是极好的方略……便是现在曹总管那里刚刚赚了钱,将来的事情不好说,也可以做个试验,先拿修河的这些官吏做个样子。”
“好,这事你来办。”张行即刻做了发落。
程知理有些兴奋,但也有些心慌,乃是一面赶紧答应,一面又赶紧来问:“休整济水的事情首席怎么说?”
“不是不行。”张行给出答复。“尤其是济水下游,按照你说的,大宗师过去后东夷人立即老实了,没有战事风险自然可以修,但要量力而为……这样好了,你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弄个计划,只今年秋后一冬的,多一日都不行。”
“好!”程知理大为惊喜,只觉得此行不虚,因为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从张行这里讨来修河工程许可的封疆大吏。
而就在程大郎几乎要直接走人时,却又马上醒悟过来,指着地上那人来问:“首席,虽说凡事举一反三,但此人罪过却不可恕!而且正当修河,反当严惩!”
“我又不懂的刑律。”张行摆手道。“只是恰好遇到这么一个事罢了,当然要送给刑律部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