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无佚点点头,便转身而去,往身后鹿城方向而走,但走了几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忘了行礼,便又回头下拜,乃是在荒草茂茂的河堤之上直接跪地,重重叩了一下首。
张行看着这个老头,既没有专门阻止,也没有上去表演什么,只是目送对方起身离去,然后才转过头来去看身前被滹沱河水淹没的半坡。
看了许久,翻过手来,才发现手中淤泥已经干涸,搓了一搓,全是灰土。
七月初,滹沱河工程的外堤正式开始。
而这个时候,白有思抵达了位于江西临川郡的铜山,见到了真火教的总观。
“未曾想贵教总观这般……”白有思看着眼前略显破败的、与其说是真火观倒不如说是山寨的建筑群,明显有些古怪之色。“这般节俭?”
“让白总管见笑了。”林士扬肃然道。“其实所谓总观,不过是暴魏横行时我们教内中枢自保的地方罢了,并没有多少神奇,反而应当偏僻一些才对……而如今总舵挪到江宁,此地也自然破败。”
白有思点点头,抱着长剑走到那个真火教标志性的大火盆前,转了一圈,然后继续来问:“可为何是此处?”
“因为这里是铜山。”林士扬莫名有些口干,赶紧指向了山后。“里面有个铜矿,彼时教中穷困至极,无能无力,暴魏朝廷又看管的厉害,有这个出息就算是救命了。”
白有思再度颔首,却又摇头:“还是不对,南陈亡后,各地先后叛逆,杨斌反复来剿,将南方杀了一层又一层,却如何不来铜山处置?”
林士扬顿了一下,但还是低头苦笑,给出答复:“这大概是因为老教主在北面庐山守着鄱阳湖吧,杨斌根本不敢率大军进入江西腹地。”
“这就对了。”白有思也笑了,却停在了那火盆前。“我记得林将军曾在千金教主那里服侍过?”
“呆了七八年吧?”林士扬若有所思。
“你这个年纪……七八年,怕是一生最好的时候都在那边吧?”白有思继续发问。
林士扬没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