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三晚出现在大门进院的屏风处,一眼看见隔着院场过去屋堂前下坐半躺椅上的老头子,由不得的厌恶骂了句,老东西,赶明儿给你找块阳光充足的坡头地,让你晒个够。
这段时间徐老爷子对这个不肖之子可谓撒尽了厌气,甚至把这几年家门不幸的嗟怨都抖落在他身上,就怪他不该年三十晚出生,给这个家带来煞岁破旧之象,克死了两兄长。
这些话对这个浑噩小子倒是不太伤心,却是把本有痨病在身的三晚老母刺激的卧床不起,靠一天三顿熬的中药养着命。
徐老爷近日感染些风寒,此刻浑身无力,看见出气筒在眼前也只是瞪起双浑浊的眼珠子,怒其不争,哀其不志。
三晚往屏风后招了招手,说了句,进来,跟着我走。
砖墙砌成的高大屏风处,一个女子从那边探出身子,一身花红长袍,无袖肩下露出两条白晢的手,脸容也有几分姿色,尤其一双杏子眼顾盼妩媚,却掩饰不住世俗的意态,尤其看见除家老爷的那一眼,她明显惧怯了,脸色都有些僵。
徐老爷看见这么个女人的出现,气得就差没从椅上半躺着站起来,这分明就是个风尘女子,而且从她那身阵旧的旗袍和别腰间退色的手帕,看出这还是个低端路边货。
只是这老夫一下气得说不出话了,只顾瞪着眼珠子望着这女子,想他除府门第高大,方圆十数里难得一见,除了自家亲亲戚戚,下人都是走的偏门,这门里向来出现的都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甚或慕名而来的商贾名流。
那曾想今日破落到如此境地,连个守门的下人都没了,谁都可以进得来了,还是自个儿子带进来,真是个败家玩意!
“走,跟着我来,到后花园去坐坐,正好八月天,凤凰,杨桃树,紫薇,石榴都开着花呢。”三晚引路往高大宅第侧边的拱圆门走去,回过头对女的说。
他今天也是百无聊赖撞上这个路边货,两人一时说话投机,还聊起一些做学生时的好玩趣事,一时兴头就邀请人来家里玩。
其实他都没心思想这女的什么身份,也不会去动那份欲念,只觉得这女的跟他聊得来,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这多半是由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