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钰彗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个穿牛仔衬衫的背影,那些关于艺术与死亡的谈话,还有那张神秘的纸条。
“你觉得他怎么样?”
黄钰彗试探地问。
林清浅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黑暗:
“像是从某本书里走出来的人。”
黄钰彗没有回应。
她想起专家在商议时说的话:
“记住,程默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必须有一些小缺点,一些小怪癖,太完美反而不可信。”
于是,一个会重复并经常推眼镜儿的动作出现了。
当晚十一点,黄钰彗收到张杭的消息:
“她加我了。”
“第一句话是克里姆特的苹果树没有骷髅,她比我们想象的更有趣。”
黄钰彗盯着屏幕,手指悬停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窗外,一轮满月挂在城市上空,冷清得像一场无人观看的戏剧的布景。
黄钰彗想起白天林清浅看张杭的眼神,那种纯粹的、不设防的欣赏。
隔日。
魔都细雨绵绵。
雨丝像透明的蛛网,斜斜地挂在时光旧书坊的橱窗前。
黄钰彗盯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看着它们汇聚、坠落,就像她此刻不断下坠的心情。
书店里飘来陈旧纸张和木质书架混合的气息,还有咖啡机运作的嗡嗡声。
“你确定这里有特朗斯特罗姆的诗集?”
林清浅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自从昨天美术馆偶遇后。
黄钰彗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程默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在她们的对话里不下二十次。
黄钰彗捏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老板说在二楼外国文学区,靠近窗户的那个书架。”
她按照专家给的剧本念出台词。
林清浅的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轻轻响起。
黄钰彗看了看手表,两点十七分。
距离第二次偶遇还有十三分钟。
她的目光扫过书店角落,那里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专注地读着一本厚重的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