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湉迟疑了片刻,才又道:
“事已至此,倾澜说句不中听的话,接连着一场场败仗,皇上圣明,早已想到为何如此了吧,可这并非一朝一夕方可改变,眼下到这地步,我不得不说,请皇上做好万全准备,一旦败北,日本人绝对会来个狮子大开口,割地赔款自不必多说……”
皇帝扶起她,有些迷惑的凝着她:“你的结果下的太早,还是你知道一定输,对么?”
褚湉无可奈何,只好拿不疼不痒的话搪塞过去:“情势如此,只怕大势已去。”
他站起身,若有所思的踱了几步,随道:“朕已下令李鸿章,命北洋水师务必守住旅顺,阻击日军。”
“可是北洋水师已开去威海卫躲避了。”
“他们要抗旨?”
褚湉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如鲠在喉,她不忍心,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说道:
“皇上,自黄海之战便已参出,北洋水师怕是指望不上了,倾澜不懂军国大事,不懂兵法谋略,斗胆议论政事,这一切都只是……我怕那一天的到来,可即便是来了,倾澜还是那句话,尽可拖一拖。”
她的心在不停颤抖,时间如静止般,皇帝沉默着,她不敢去猜度他在想什么。
只是太残忍,她不忍去想,皇帝为之自豪,赋予无限希望与荣耀的北洋水师,只如此不堪一击,战舰被毁,众多将士惨烈殉国,谁又问过他的心痛不痛。
没有人会想到他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可她明白,她了解,在近前,她眼睁睁的看的比谁都要清楚。
他的热烈,他的决心,他的善良,他不可言说的无助和孤独,他面对国家的博爱与责任,他的热泪和愤恨,他沉默的让人绝望。
褚湉再无法自控,泪水不住的往外淌,皇帝此时回身紧紧拥着她。
“别怕。”
他低声,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褚湉回应般的用双臂用力环住他,这一句别怕,让褚湉的心疼到彻底。
从九月二十五日起,王公大臣以及外省各大臣呈进万寿贡物,直到十月初十日,太后的万寿圣节,原定的大型庆典早已化为泡影,昔日美景如画的颐和园冷冷清清,只北京城内的紫禁城里一派喜庆祥和,张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