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
齐顺进来呈上浇了蜜水的鲜藕莲子冰碗,褚湉接过来放在几案上,用银匙拌了拌,方才道:
“用些吧,解解热。”
皇帝起身接过她手里的银匙,迟迟不动,心有旁骛的盯着几案,褚湉想了想,试问道:
“看这冰碗清甜可口,尝尝可好?”
他放银匙于碗中,淡淡说道:“没什么胃口,还是你吃吧。”
褚湉忧心的望着他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中了暑气?要不要传太医?”
皇帝摇头,只是看着她,那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着淡淡的隐忧:
“我今日在太后那儿表明了心迹,请停颐和园工程以及万寿庆典,以充军费。”
见她紧张不安的张了张嘴巴,皇帝的淡漠似乎也只是故作轻松:
“两国开战,关乎国运存亡,那边流血拼杀,咱们还在京城里修园子享乐,歌舞升平大办庆典,像什么话?”
“其实朝中早已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太后不敢上折子请奏此事,朕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做出如此视国家存亡于不顾,弃百姓生死于不顾的昏庸之事,所以,这一次必须由我站出来,也只能是我。”
褚湉定了定神,片刻才出声问道:“那老佛爷的意思呢?”
“能有什么意思……”皇帝嗤笑一声,缓道:
“她准了,说不愿我为难,她是笑着准的,因为她不得不准,可虽准了却也说得清楚讲得明白,万寿庆典按规矩免不了,只不过一切从简,改在宫中举行……”
“懿旨已经下发,上面写道兴师之时,特允皇帝之请,这一次,只怕是我与她之间的心结更深了一层。”
“可她又怎会得知我又有多少苦衷,六十整寿,我何尝不想好好地为她老人家庆祝一番,时势如此我也是逼不得已。”
褚湉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轻叹着:“自古忠孝不得两全,相信所有人都会理解,也都会认为皇上理应如此,这才是为君之大孝。”
皇帝听后忽而牵出一丝笑:“全天下的人都理解,那她呢?她是否会?”
今日令吾不欢者,吾亦将令彼终生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