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曾经的不甘失意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的难捱才刚刚开始。
“这么多年熬过来……”
“我替你高兴。”
这么多年,那他自己呢?
褚湉回首只一眼,便见他俊朗眉眼间那似是而非的云淡风轻,她不愿深究这是真是假,是本意还是遮掩,对于他本身,她又能如何?
她还是躲开了他的目光,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了声“多谢”,此外,再不能有其他。
那麟查深知自己同褚湉已是两个世间的人,不可能再有交集了,其实,才得到消息的那几日,他固执着不愿去信,去想。
如今,见着面,他不再挣扎了。
如今身份有别,宫里最是紧要,他深知,既然深知,便可理解,她如今的疏离,是对彼此最好的着想。
“最后一句,这之后,我不会再烦扰你。”
褚湉停下步子,这一刻如同很长一段时光,这时光破裂开来,星星散散的碎片落在脑海中。
往事如同手上去不掉的伤疤,一直在提醒她,那些都是真真正正,刻骨铭心发生过的。
千言万语难以一一道出,那麟查望着那抹青色的背影,喉头一阵发紧,顿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脱口道:
“如果没有他,你会和我走吗?”
他说出后便有些后悔,后悔这种时候自己还在做白日梦,还像个优柔寡断的傻子,而迟迟不见回应的同时他低低嗤笑自己,活该。
对于那麟查,褚湉从未过多细细探究过自己的内心,事到如今,她会后悔,竟也心中酸楚不堪。
这样想来,人非草木岂无感,谁教她已有了那道白月光,除此之外不可能再容下其他,可就现下,她想诚实一点,对自己,对小三少,她不知这样做对错与否,只是这样,谁都会好受些罢了。
她闭了闭眼,长睫微颤,终是开口道:
“倘若初识在微时,我想我会的。”
身后一片寂静,冷峻如他静默不语,她才想提步而去,却只听他一句:
“我还要往兵部送折子,告退了。”
那麟查一路疾走,穿过重重宫门,身后一道道高耸如壁垒的朱墙,太阳的光束直刺痛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