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憬知道两人懂了,将手从眼下移开,顺势用手抚着岑琛的头,“我有私心,想多留点作为人的时间。”
时间是为谁留的,不言而喻。
颜司的眼帘重新垂下,疲倦地呢喃:“都被他摆了一道啊。”
岑琛没听清,问:“颜司,你小声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颜司后仰,靠到椅子上,缓缓闭上眼,“我说,端木随这一跑,可是把我们都丢下了。”
岑憬和岑琛没有接话,萧问远的话本就不多,饭局彻底陷入近乎死寂的沉默。
几人说是来吃饭,但谁都没胃口,把事情说完,就各自回家休息。
回去路上,颜司靠在副驾驶座上都要睡着了,萧问远的声音突兀传来:
“颜司,端木随能辞职离开的理由是什么?”
颜司没睁开眼,用近乎酣睡的语调道:“端木随那人城府深,心机重,怎么可能随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处理,除非他连自己的死都打算利用。”
“不过我现在没精力去想那些费脑子的弯弯绕绕,这段时间有太多人离开,让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端木随过了三岁十,随时都可能去死。”
“还记得么,他已经过了三十岁,他要死了,而且就在这半年内,甚至更短。”
“这就是中央和高层放他离开的原因。”
萧问远沉默片刻,应和道:“你说的对,端木随这一跑,确实是把我们都丢下了。”
他用余光看了颜司一眼,补全了下半句:“跟谢阳蛰他们一样,将我们丢在黄泉路外。”
“是啊。”颜司梦呓似地呢喃,“别告诉岑队和岑少,端木随不会让我们找到他的,现在说了,也只是徒增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