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让·米歇尔·戴泽南,是我的兄弟,以后你们叫他戴泽南,叫我德内尔就好了。他法语不太好,你们多担待。”德内尔对着他的班长们介绍了一下这个穿德国军装却戴法国头盔的不速之客,随后便去睡觉了,不平凡的1916年3月1日就这么到来了。
德内尔是被德军的火炮声惊醒的,翻身下床的他心中惊骇不已,还以为德军提前完成了重炮的调动。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从爆炸的动静来看,德国人仍然只能用迫击炮轰炸他们,而迫击炮对于有工事完备的防御者而言根本毫无威胁。
于是他也不慌了,拿起一旁的水壶喝一口,又从铺盖旁摸索来配枪挂上,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掩体,来到堑壕中。
“骚扰性炮击。”他的连副鲍德温中尉来到了他的面前,脸上还挂着肥皂沫,俨然刚挖空心思地刮完了胡子,真是个讲究人。德内尔就没有他这份耐心,也好在自己年纪尚小,胡子并不多。
“保持警惕,然后抓紧时间——”德内尔话音未落,一发炮弹便落在了二人头顶不远处,尽管没造成什么伤害,却给他们掀了一身土,灰蓝色的军装都快变成褐色的了。
随手拍去头盔和外套上的土块,德内尔继续说道:“抓紧时间休息,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
“会……顺利吗?”
“希望会顺利。”德内尔只能这么回答,“我们的攻击具有相当大的突然性,我唯一担忧的就是我们会不会自己出问题。”
“你是说最大的危险来自于部队彻底失控?”
“就像阿金库尔一样,尤其是我们新兵太多。”
“我倒觉得这不是个很好的比喻。”鲍德温不以为然,“咱们拢共才这么点人,对面可是有两个军呢,敌众我寡,这和阿金库尔战役可截然相反。所以德国佬自己出问题的概率理所当然比我们的要大。”
德内尔思索片刻,只能勉强同意了副手的观点。
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零星的炮击一直持续到黄昏,甚至都没法让阵地上士兵的注意力从杜奥蒙村转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