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盘算着,该如何在这商贾云集的临淄,织就一张能承载巨量货物的商业密网。&34;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34;
父亲临终前的教诲在耳畔回响,她抬眼望向夜空,猎户座的三星正悬在城阙之上,冷峻而明亮。
第二日卯时,晨雾未散,王语嫣已出现在城南商行聚集的街巷。青石路面结着薄霜,她的绣鞋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率先叩开的是孙氏茶行的门,当明黄圣旨自袖中滑落,老掌柜浑浊的眼珠瞬间瞪大,佝偻的脊背竟不自觉挺直。&34;王姑娘若肯提携,孙某愿押上全部身家!&34;颤巍巍的声音里,既有赌徒的孤勇,也藏着商人对时局的敏锐嗅觉。
接连三日,王语嫣穿梭于七八家中等商行之间。城西的李氏皮货庄,后院晾晒的兽皮在风中猎猎作响,庄主摸着圣旨边缘金线绣的蟠龙纹,喉结滚动:&34;小人愿出三成利,只求跟着姑娘闯新国!&34;城东的周氏粮行里,成排的米袋堆得比人还高,少东家盯着圣旨,眼中闪烁着野心与不安交织的光:&34;若能打通新国商路,周某愿认姑娘做这商队的主心骨!&34;
筹备商队的日子里,王语嫣的住处整日车马喧嚣。她坐在雕花拔步床上,借着烛火清点账本,窗外的更鼓声渐次传来。
有时她会想起幼时在父亲书房玩耍的场景,那些泛黄的账本与算盘珠子,原来早已在她心底埋下经商的火种。而如今,这道圣旨赋予她的,远不止是通行之便——它是身份,是震慑,更是能让无数商人甘愿铤而走险的定心丸。
终于到了启程那日,晨霜未化,二十余辆马车组成的商队已集结在临淄西门。车夫们甩着响鞭,骡马喷着白雾,车厢里满载着绸缎、茶叶、皮货与粮食。
王语嫣端坐在主车上,掀开锦帘望向送行的商人们。寒风卷起她鬓角的发丝,圣旨的明黄在衣间若隐若现。&34;此去山高水长,&34;她扬声说道,目光扫过众人紧张又期待的面孔,&34;但只要过了齐国边关,便是新国日渐昌隆的沃土。&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