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小心翼翼伺候老头儿的饮食,亲自下手,精心应对。老头儿会跟她闲谈几句。
信王唧唧歪歪的,流连耐心劝了几句,信王气得几乎要拂袖,流连扯住袖子好言抚慰。
老头儿瞥了随从一眼,他躬身道:“大哥,现官不如现管,跟他别扭,你能落什么好?好歹哄得他高兴了,能吃什么亏?又不费什么劲儿!打发他高高兴兴地滚蛋,回了京也不至于反过来咬你!乖!听话!”音调声色竟活灵活现,跟流连站在面前似的。这个逆子是一根歪桩子,难得这个女人不嫌弃,还为他考虑,皇帝闭上眼,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难得流连老老实实地没捣蛋,信王的小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流连陪着老头儿在城里散逛,老头儿一路夸赞,流连识趣地拍马屁,老头儿兴致大发,越走越远,索性出了城,说说笑笑的。
信王仓皇而至,流连聊得正高兴,愕然看着他。老头儿淡淡的,没想到儿子的软肋竟是这个女人。
斥退从人,信王老老实实地跪下,他真的怕了。流连心心念念要替夫报仇,对于这个老头儿来说,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天家父子情浅,况且老头儿不缺儿子。
老头儿的儿子不少,但是他亲自哄过抱过换过尿布的,只有伏在脚下的这一个。每逢他不舒服,喂药是一桩难事,他的娘急得要死,皇帝抱着他,他的娘往下灌药,儿子气得打挺,妈妈哭成个泪人儿,爹爹急得满头汗,并不比别的年轻父母高明。如今他长大了,装模作样称他父皇,皇帝不想跟他费话。
跪的时间长了些,信王福至心灵,改口叫了声爹爹。老皇帝险些落下泪来。他那么多儿子,唯有这一个,叫过他爹爹,而他也像爹爹一般陪着他抓鱼捞虾,喂他吃饭。
“起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儿子长得竟比自己还高了,想想也是可怜,父子二人十多年没这么单独呆在一起过了。皇帝一丁点儿做唐明皇的想法也没有,诚然这个女人长得漂亮,也不过是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