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意味着晋国潜入燕国的军队暴露位置,意味着你被实打实抓住了进入大燕的证据,我大燕师出有名,随时可以借着这个名义挥师南下。
不来,这些死囚知道的消息可不少,你敢赌他们不会泄露你的行军计划么?
亦或者你本就不惧,因为那份行军计划只是掩人耳目,这些死囚自被抓的那一刻起就与你毫无关系了?
谷逢春很喜欢揣度别人的心思,尤其是陆机这种聪明年轻人的想法,这让他有一种愉悦的感觉,总感觉自己还没那么老。
或许正因如此,铁龙城没有告诉自己关于己方的后手布置,谷逢春知道这是应该是为了让自己这个诱饵被陆机咬住时的反应看起来更加真实。
亦或许是自己已经成了弃子或是死士。
这一趟奔波有死无生,只为兑子。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一把快入土的老骨头能被人托付重任,值了。
由于王焕之和部分被陆机策反的内奸已死,所以死囚车里的死囚们都并非是真的内奸,都是铁龙城批准从死牢里调出来的罪犯,这些人之前都是一方恶霸,死了正好。
那几个负责禁锢死囚的囚车就在谷逢春的战马后面紧紧跟随着,木质的车轮吱嘎作响,那些恶霸则早就被灌了迷魂药,睡得正沉。
听惯了车轮压过路面这种一成不变的声音后,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请自来。
这个感觉一直持续到一枚箭羽微微发颤的弓箭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突兀射穿了邙山营前哨斥候的咽喉。
“敌袭!”
谷逢春大吼一声,翻身跳下战马。
邙山营不愧是大燕有名号的强军之一,一面面盾牌在谷逢春这一声敌袭中被直直立起,好似铜墙铁壁一般被军士用以护住队伍的四面八方,可靠到令人安心。
箭雨如蝗,砸在盾牌上劈啪作响。
被亲卫护住的谷逢春捡起顺着盾牌缝隙坠落在地的箭矢瞧了瞧,用手一撅,箭杆应声断裂。
“黄阶上品的水准,咱们的盾足够用。”老谷胸有成竹地微微露出笑容,“说起来还得感谢秦王,要不是他让魏国那些眼高于顶的工匠下力气给咱们更新武备,就凭这轮箭雨就要让咱们减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