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短打裹住精瘦的身躯,与白日里威风凛凛的镇北王判若两人,唯有眉骨处未愈的伤疤,还泛着暗红的血丝。
&34;朝廷这招&34;他攥着狼毫的手骤然发力,墨汁在宣纸上洇开狰狞的团块。窗外夜风卷着细雪拍在窗棂上,恍惚间又将他带回蛮荒战场——那时他顶着漫天白雾,亲手将最后一张底牌捏碎在掌心,看着麾下将士被毒雾腐蚀的惨状,如今却换来朝廷轻飘飘的一道册封。
案头堆着的军报被烛火映得透亮,冀州边境新增的鬼族驻军、青州商道的异常调动,每一行字都像根刺扎进眼底。柳林突然抓起青铜镇纸,狠狠砸向墙上悬挂的四州舆图,&34;哗啦&34;一声,木框裂开的脆响惊得院外侍卫齐刷刷拔刀。
&34;退下!&34;他沙哑的嗓音里裹着怒意,弯腰捡起舆图碎片时,他心中有些烦闷。
这四州之地原本就是他的,朝廷这么一搞。相当于把他架在火上烤,他心中自然是有些憋屈,而且蛮荒之地的仗打了那么久。他甚至动用了自己的一张底牌,那朝廷现在去就捡了现成的,实在是让他有些闹腾
&34;架在火上烤?&34;他将碎片重重拍在桌上,暗金色咒纹再次从腕间窜出,在月光下勾勒出朝廷皇城的轮廓,&34;那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34;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王府的飞檐染成素白,却掩不住屋内翻涌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