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位披着百鸟羽衣的祭司围成星芒阵,她们手中的骨铃摇晃出连绵的涟漪。月光在某个瞬间突然凝成实体,像银河倒灌般注入树脂包裹的面具。我跪在祭坛边缘,看着祖父的银须被夜风撕扯——他是九黎最后的大祭司,正用断指在树皮上书写血咒。
\"蚩尤大人的三魂该归位了。\"祖父将牛角刀刺进自己胸膛,取出的心脏还在跳动。那颗心脏悬停在面具上方,每搏动一次就剥落一片青铜锈,露出底下水银般流动的金属本体。枫树脂在月光中结晶,发出冰层破裂的脆响。
我忽然听见战场上的铜鼓声穿透时空而来。那些被轩辕剑斩碎的青铜兵器残片,此刻正在百里外的土地下震颤呼应。面具上的蛟龙血纹活了,它们扭动着脱离金属表面,在月光里聚合成一柄苗刀的虚影。
十二祭司的吟唱陡然尖锐。祖父的躯体正在化作飞灰,但他枯槁的手依然稳稳托着那团发光的心脏。当最后一滴心血渗入刀柄,雷公山顶传来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八十棵枫树同时爆出血色汁液,在空中织就覆盖天穹的脉络。
结晶完成的刹那,面具彻底碎裂。一柄通体透明的长刀悬浮在祭坛中央,刀身内封印着流动的星沙,刀刃呈现出枫叶脉络般的天然纹路。那些曾被蚩尤统御过的青铜残片破土飞来,在刀柄处熔铸成九环相扣的银饰,每一环都刻着阵亡战士的乳名。
我接住坠落的长刀时,刀镡上的牛头图腾突然睁开双目。月光在刀刃上汇聚成一道银河,林间所有银饰都在与之共鸣。祖父消散前最后的呢喃随风入耳:\"等刀身星沙流尽那天,便是战神再临之时。\"
刀柄残留的温度让我想起三日前那个黎明。蚩尤大人抚摸着我的银项圈说:\"阿萝,要记住金属活着的模样。\"此刻掌心传来的搏动证实他所言非虚——这柄饮尽月华的苗刀,正在我手中呼吸。
血月当空的第三夜,轩辕的追兵踏破了雷公山的雾瘴。
我握紧银月苗刀贴住额头,刀身内的星沙正在加速流动。十二寨的老幼妇孺蜷缩在祖祠里,檐角悬挂的牛骨风铃发出濒死的哀鸣。山脚下,公孙轩辕的玄孙举着青铜夔兽灯,灯火里游动着专门噬魂的窫窳毒虫。
\"阿萝,该让枫刃饮血了。\"三婆婆撕开绣着蝴蝶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