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使钥匙从巢穴消失的,只能是一部分有意识、有智慧的居民。
但是,且不说它们究竟有没有能够联手的能力;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它们掩藏起钥匙的动机,和韦西莱想要钥匙的原因,是同一个吗?
府太蓝暂时没有答案。
如此高频率地进入巢穴,却已让他的人世越来越稀薄苍白,仿佛被泡软冲淡、只剩纸筋的一张残笺;到了九月,拢珍主动要求他,最起码在黑摩尔市中歇上两三周,暂时不要再进巢穴了。
“刚才你花了大概十秒,才认出我是谁。”
在把办公室门关上以后,拢珍才低声告诫道:“我做hr好些年,我知道这是一种‘巢穴解离症’的体现,说明你的现实感正在受到冲击。年纪越小的人,因为在人世中的根,扎得不如别人稳,就越容易受影响。
“出现这种症状,家派规定,就不能再进巢穴了,你是主管也不行。再说,暑假早就结束了,你不该至少去学校上上课吗?”
府太蓝愣愣想了一会儿,才将“学校”从一片芒白蒙雾里拉近眼前,又想了想,才算理解了它的意义——并非是他在巢穴里见过的学校;是人间里的,要上课、要与同学说话的那一个地方。
尽管一直努力像个成年人一样行事,但他仍然是一副少年心性:一旦有了目标,就很难坐得住。
没想到一个没留神,去巢穴的次数多了些,就让精神受了这么多累积影响。
“原来这个就叫‘巢穴解离症’?”
府太蓝喃喃地说:“从我第一次去巢穴之后,我就时不时地会感觉到它……有时严重一些,有时不要紧。”
“对,府先生没有告诉过你吗?还是他也不知道?我要求家派猎人一个月最多在巢穴逗留十四天,超出不算绩效,就是因为这个。”拢珍看了他一眼,说:“给你发的备忘和邮件,你都没看过吧?那都是摩根家用血泪教训换来的经验。”
“……因为真的很无聊。”府太蓝老老实实地说。
像摩根家这种规章体系十分完善、运转方式与大型公司相近的家派,就是有本事,把世界上最刺激的事,变成最叫人犯困的工作手册。
“这可不行,”拢珍较上了真,“下午就得开会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