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
令旗挥动的刹那,骑兵阵列如潮水般涌出。但在第三排右翼,一匹枣红马刚起步就踉跄了一下。冲到半程时,这匹马突然前蹄跪地,将背上的骑卒狠狠甩了出去。
易华伟身形一闪,众人只觉眼前紫影掠过,皇帝已站在摔落的骑兵身旁。那是个瘦得惊人的少年,旧军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挣扎着要爬起来行礼,开裂的冻疮在掌心碾出几道血痕。
“哪一卫的?今年多大了?”
易华伟伸手按住他肩膀。
少年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道:“回…回陛下,金吾后卫军户王二狗,今年十五……”
声音细如蚊蚋。
易华伟突然扯开他的衣襟。阳光下,根根分明的肋骨像搓衣板般凸起,腹部凹陷成碗状的阴影。更触目惊心的是腰侧一道尚未结痂的鞭痕——看走向,分明是自上而下的全力抽打。
“这是你的马?”
“回陛下…我…小的没有马…”
王二狗眼神躲闪:“这是……是管队大人临时配的……”
易华伟俯身检查那匹倒地的马。翻过马腹时,一块烙铁印记赫然在目‘顺天府丙字叁号’。这是京城驿站的官马印记,按律绝不可充作战马。
校场突然安静得可怕。
所有军官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易华伟慢慢直起身。他指尖凝聚的紫气已经浓得肉眼可见,在场懂武功的人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传膳。”
简单的两个字让所有人愣住。直到御膳房的太监们抬着二十口大锅进场,热气腾腾的肉粥香气弥漫开来,将士们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二狗捧着金边瓷碗的手不停发抖,米粒从嘴角漏出来都顾不上擦。易华伟就站在他面前,忽然解下自己的玄色大氅披在他肩上。
“从今日起,京营战马全部重新烙印。”
易华伟的声音传遍校场:“每匹马的粮料,都要有西厂要亲眼过目。”
丘成云立即在册子上记下一笔,而王承恩已经尖声宣布:“陛下有旨,即日起增设‘马政司’,由西厂直辖!”
吃过饭,已经是午时三刻,五军营三千名枪兵在校场东侧列阵完毕。
阵列前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