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范忠点头。
范永斗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钥匙,打开墙角暗格,取出一本薄如蝉翼的绢册。
“这是三十年来,所有与范家往来的朝臣名单。”
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包括他们收受的每一笔银子,办的每一件脏事。”
范忠倒吸一口凉气:“老爷,这要是泄露出去……”
“所以绝不能落在朝廷手里!”
范永斗一把抓住范忠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老管家疼得皱眉:“让范十七来。”
片刻后,一个精瘦汉子悄无声息地闪进密室。此人面色蜡黄,右颊有一道刀疤,正是范家培养的死士头领。
“十七,你亲自护送这本账册去建州。”
范永斗将绢册塞进一个防水油布袋,又取出一块青铜令牌:“交给努尔哈赤,他自会明白其中价值。”
范十七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范永斗盯着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七日断魂散,若被擒……”
范十七毫不犹豫地接过,仰头吞下一粒,将剩下的贴身藏好:“属下若三日内未服解药,必毒发身亡,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待范十七离去,范永斗瘫坐在太师椅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盯着摇曳的烛火,突然问道:“忠叔,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范忠一怔:“四……四十三年了,老爷。”
“四十三年……”
范永斗喃喃道,伸手去端茶盏,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茶水洒了一袖:“我范家从一个小小的粮铺,做到今日富可敌国,没想到……”
“砰!”
他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昏君!”
他咬牙切齿,眼中布满血丝:“若我范家活不了,那就让整个大明陪葬!”
密室外,隐约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四更天了。
范忠突然老泪纵横:
“老爷,老奴这就去准备……若真到了那一步,老奴陪您一起走。”
范永斗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