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
易华伟突然开口,护甲叩击案面发出‘笃’的一声:“通州库房的青砖下埋着什么?”
李待问双膝砸在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前额紧贴地面,官帽歪斜露出花白的鬓角:“臣罪该万死!但王永光借侍郎之便私刻官印,臣确实……”
“砰!”
丘成云将剑鞘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巨响。紧接着,殿外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
四名锦衣卫拖着两个血人跨过门槛,在御道中央留下蜿蜒的暗红痕迹。英国公张维贤按剑立于丹陛左侧,铁靴突然重重踏地,震得几个文官浑身一颤。
“抬头。”易华伟声音轻柔。
盐商总首周汝昌被拽着头发扬起脸时,右眼已经成了血窟窿。张开的嘴里少了三颗牙齿,剩下的也布满裂痕。当锦衣卫扯开他破烂的绸衫,露出胸腹处纵横交错的烙铁痕迹时,御史台队列里传来压抑的干呕声。
“王侍郎倒是硬气,”
丘成云突然冷笑,剑鞘戳了戳另一个血人的膝盖。已经休克的王永光在剧痛中抽搐,露出被拔去指甲的十指——每根指尖都插着细如牛毛的钢针。
“诏狱的篦梳刑名不虚传。”
易华伟突然将茶盏砸向李待问,滚烫的茶水在尚书脸上泼出红痕:
“王永光受刑十二时辰才招供,李尚书觉得能撑多久?”
“臣罪该万死!”
李待问的嘴唇开始泛紫,偷眼看向叶向高,却发现首辅大人正盯着自己袖口——那里露出半截密信,正是三日前叶向高亲笔所书“毁账保位”的指令。
易华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尚书,昨夜诏狱突审,王侍郎说每笔茶敬都经你手批红。”
李待问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叶向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老痰堵在喉间,发出风箱般的嘶响。颤抖着伸手入袖,摸索着药瓶。
易华伟见状,抬手示意:“赐座。”
两个小太监急忙抬来紫檀圈椅。叶向高刚要坐下,易华伟的声音再次响起:
“阁老痰症乃肺络瘀滞所致,朕荐个良医——带上来!”
殿侧黄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