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声闷响,银筷深深钉入蟠龙金柱,筷尾震颤不止,木屑簌簌落在青砖缝隙。
“石大人好身手。”
郑国泰直起身子,左手仍扣着赵志皋后颈,蟒袍广袖随着动作掀起,露出腰间金丝暗绣的蟒纹。右手随意理了理被带乱的发冠,指尖摩挲着翡翠扳指:“可惜千日醉专克内家真气,你又能撑多久?”
石星撑着案几的手指关节发白,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右臂经脉传来如沸水翻涌的剧痛,每呼吸一次都像有钢针在脏腑间搅动。勉力站直,官袍下肌肉因真气逆行而不住抽搐:“郑国泰,你可知谋逆当诛九族?”
话音未落,喉间泛起腥甜,一滴血珠顺着嘴角滚落。
“欻欻~~”
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的步伐如同重锤敲击地面。
三百名褐衣死士涌入广场,刀鞘与甲胄碰撞发出细碎声响。为首将领抬手摘下兜鍪,露出阴鸷面容。
张维贤将兜鍪随意抛在地上,铁制护面与青砖相撞,发出刺耳声响:“石尚书,别来无恙。”
腰间佩刀在抽出半寸的瞬间,被郑国泰抬手止住。
“报——”
锦衣卫的喊声撕破凝滞的空气。混身浴血的校尉踉跄着撞开殿门,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他胸前甲胄裂开半幅,染血的绣春刀刀柄还攥在手中:“东华门失守!指挥使大人……殉国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向前栽倒,额头在地面磕出闷响。
“哈哈哈~~”
郑国泰见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大殿回荡。抬手抚过腰间羊脂玉扣:“石尚书听见了?现在整个紫禁城,都是我的人。”
松开赵志皋,后者踉跄着扶住柱子,剧烈咳嗽起来。
石星突然剧烈摇晃,左手死死按住胸口。千日醉的毒性正在经脉里肆虐,眼前开始泛起黑雾。摸索着抓住案几边缘,指节在木质表面刮出三道血痕。余光瞥见张维贤身后死士开始结阵,刀光在冷风中泛着幽蓝。
“把他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