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再无丝毫血色,双眼兀自向外凸起,整洁官袍早已被汗水湿透,紧巴巴贴在身上实在有些狼狈难受。
只如一只斗败了的雄鸡公,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只能任凭那两名典昭司的精锐汉子,一左一右将他胳膊牢牢架住。
身子如筛糠般哆嗦个不停,双眼空洞无神,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恐惧。
宦海浮沉二十载,早已是快成精的人物,如何再不清楚,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为朝廷重臣,且还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又如何不清楚,一个“皇后亲传弟子”的名分,到底是什么份量?
他蔡大人,出身卑微,无根基无靠山,仅仅凭着揣摩天子圣意,朝堂上左右逢迎,也算得上如鱼得水平步青云。
眼瞅着,这次再靠着姓王那小儿犯下的这弥天大错,从中推波助澜拉扯一番,还能再使劲往上爬一爬,可谁曾想,竟为自己惹来如此大祸?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想起,当庆国几十万大军南下,虎牢关告破,郸城之地被围,国之倾危之际,那吏部右侍郎郑卓,不也正是因为,趁机大肆操控百姓舆论,再加奏折死谏,欲在朝堂上置那姓王的小儿于死地,却反倒让自己落得个家破人亡万劫不复的凄凉境地?
谁人不知,那典昭司大牢,根本就是人人闻之色变的人间炼狱刀山火海?
凡是进去的,有几人能落得个好下场?
瞬间,或是心中太多不甘与恐惧,情绪更一下子激动起来,
双目赤红充血,竭尽全力只想挣脱出来,声音沙哑哆嗦个不停,“有误会,程……程大人,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对,本官……本官向来遵纪守法,勤……勤勉政务,爱……爱民如子,而皇后娘娘与长公主殿下,向来……向来胸怀仁德心系万民,怎会下令置本官之罪?而且陛下对本官……”
“对,陛下……本官要见陛下,我要求见陛下……”
却奈何,任凭他通红着双眼状若癫狂叫唤得起劲,那程柏却只是一声冷笑,“蔡大人还是不要挣扎反抗为好,终是徒劳而已。”
“不仅是这段时日,恐怕这辈子,蔡大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