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外空地中央火盆的火光,依然在闪烁跳动,只不知为何,周围的气氛总显得有些压抑憋闷,有些萧索苍凉。
陈皇后怔怔望着他几分狼狈的模样,突然有些怅然走神,眼角隐约有些湿润。
良久,才又一声轻叹,幽幽沉吟道,“记得第一次见到你这孩子,还是在五六年前了……”
“虽然在那之前,便已从圣上的口中,听他说起过,你胆大包天在临州中秋诗会上鬼鬼祟祟卖诗,一口气洋洋洒洒写出二十五首震古烁今的绝妙诗作,实在令人惊叹。”
“而后你与太子无意间所谈起,那番重科举轻举荐的言论,更令圣上惊为天人地喝彩……”
“毕竟,为避免重蹈前朝后期,门阀世家把持朝政,终致民变内乱四起伤及国本的覆辙,咱大康朝廷取仕制度的变革,早已迫在眉睫。”
“圣上想要从你口中,得知更多有关取仕变革的细则法案与谏言,因此这才领着本宫,去了临州。”
“在那里,本宫见到了好一个精神勃发意气张扬的俊俏少年郎。”
“虽有些刁钻滑头,有些狂悖孤傲,却又那般心思纯良。”
“作为万通商行的大东家,不但自掏腰包,建什么职工食堂,建子弟学堂,建职工宿舍,对手下工匠极尽善待处处着想,甚至就连府上那些牙行买来的奴婢下人,也都为他们脱了奴籍,并且还发给不菲的薪俸……”
“多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啊!”
“仅仅这些,便已经超出那些自诩风流的文人才子富家子弟,以及那些成天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的酸腐儒生太多太多。”
“记得那天晚上,就在你的府上,膳堂饭桌上,你与圣上勾搭着肩膀,一口一个赵老哥叫着,一边愁眉苦脸抱怨着当今圣上的不是,骂骂咧咧他莫名其妙给你封了个太子伴读的官职,实在强人所难,说什么当官哪有做个逍遥富家翁自在,不仅没两个俸禄银子,还成天处理不完的政事,累得要死,一边高谈阔论,那什么科技兴国的理论……”
“当时本宫就在想,多么有趣的一个妙人儿呐,这孩子与天下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心中一定有着一方净土吧。”
听她突然说起陈年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