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见内侍给殿下篦发时,隐约看见一缕银丝,那一刻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下这般不爱惜身子,难道真的要青丝染寒霜,少年迟暮吗?
“殿下,巫医说了,这伤寒之症若是一直拖着不好终究会变成大患的。”
“您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殷昭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自嘲一笑,“是啊,本殿如今被禁足这东宫之中,犹如笼中之雀,什么都做不了,便是不想休息又能作甚?”
“殿下,您别这样说,大王,大王他定然另有计较,不会一直关着您的……”风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笨嘴拙舌,不管说什么开解的话都如此的苍白。
殷昭难得见他这样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失笑,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本殿没有怪你,知晓你是为了本殿的身子担忧。”
“本殿只是有些茫然罢了……”
殷昭声音缥缈,心情如同这声音一样茫然无力,还有一丝自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不然父王为何会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以至于一丝颜面都不曾留给他?
那日父王怒气冲冠的站在御阶之上,眼神犀利的睨视着他,隔着冰冷的冕旒,珠玉光彩夺目,可是那背后的眼神却隐隐泛着寒光。
冷,很冷,直至隔了数日,他想起那无端的对视依旧如坠冰窟。
为何?
当时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最终就化作了这两个字。
他不懂父王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难道真的做错了?真的僭越了王权?
可是上朝参政,受自己储君之权的人不是他么?
这些日子他被禁足在东宫无数次回想当日的情景,得到的结果皆是他没有错!
他不是在阻挠前线的作战,恰恰他看出了前线的危机才不能放任一条极有可能推波助澜,造成大商危机的政令传出王宫,只是他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成了僭越的铁证。
前线危机,战机也稍纵即逝,一旦北线分兵驰援,定然会造成北线空虚,到时将失去压制北疆的所有优势,他不相信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父王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