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河也没在意,随手指了指前排靠边的位置:“张老板,坐。”
这位置安排得也颇有讲究,既给了面子,在前排,又不至于太靠近主席台的核心区域,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张兴义哪敢挑剔,连忙道谢坐下,腰板却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听讲的模样。
陆江河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却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端起桌上的矿泉水,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会场里一时间只有空调细微的运行声。
张兴义如坐针毡,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还是张兴义先沉不住气了。他挪了挪身子,侧向陆江河,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十足的忏悔意味。
“陆县长,上次……上次皮鞋厂工人的事情,是我管理不善,对下面人约束不够,给县里添了天大的麻烦,我……我深刻反省,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您!”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欠身,态度诚恳到了极点。
陆江河放下水瓶,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张老板言重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嘛,而且结果是好的。那些生活困难的工人,我们通过多方协调,也给予了妥善的安置和补偿,稳住了局面。”
“至于那些违法乱纪、煽动闹事的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叫什么?这叫各归其位,皆大欢喜嘛。”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张兴义的心坎上。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是是,陆县长您处理得非常英明,我们是心服口服。”
“那……陆县长,您看,这事情既然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工人们也都安置好了,县里的秩序也恢复了。这个……兴忠他……他毕竟也是一时糊涂,能不能……能不能请县里,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考虑……考虑网开一面?”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把话题引到了他弟弟张兴忠身上。
话虽然说得委婉,但那份急切和对弟弟的担忧,却是掩饰不住的。
陆江河听着,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