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克比赛明显是冼先生留给他的考题,办成了会有好处,开口问会错过一些东西,但凡有一丝可能,他绝不会去问。
绞尽脑汁又想了抽完烟的工夫,他暂时放下,往溜冰场走去。
来到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光头身前,他问道:“光郎头,有人闹事吗?”
光郎头回道:“会闹事的小开司还没来。”
杜月笙托付给冼耀文五十几个青帮弟子,一半安置在丽池花园,一半被陈燕领走。
“注意点,别让这帮小活狲闹得太狠,爷娘找过来嚜不好交代。”
“有数。”
交代完,张力在溜冰场边站了一会,随即去办公室补觉。
张力一离开,光郎头冲另一个安保黑皮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去抽烟,让对方盯紧一点。
来到吸烟处,他点上烟,吸了一口惆怅入喉。
想当年他在上海滩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砍过人,卖过大烟,在百乐门搂着漂亮舞女跳过舞,打过鬼子,负过伤,风光过、高尚过,如今回到原点,成了一个看场子的瘪三。
好在铜钿给得不少,能养活一家老小,比在码头扛包好得多。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哈,哈哈,哈哈哈……有什么不满足呢,能活着就好。”
一支烟抽完,光郎头回到岗位,往溜冰场里扫一眼,瞅见杜维善一行,他的眉尖瞬时蹙起,“小公子又来了,头大。”
杜维善的头也很大,一瞅人这么多,便知那几双最好的旱冰鞋已经被人穿在脚上,他们只能将就穿差的。
“尚厚,你去拿鞋子,挑好的拿。”
陈厚未答,林黛抢先一步说道:“哪里还有好鞋子,开几双新鞋好了。”
林黛轻巧说出的话令杜维善有点难堪,在这里开新鞋要一百块一双,五个人就是五百,他哪有这么多钱。
“要求别那么高,将就穿,我去拿鞋。”陈厚见杜维善难堪,立马给他解围,也不待林黛再说什么,一溜烟就往柜台过去。
见状,林黛嘟了嘟嘴,将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