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窈窕的妇人带着客标面具出了鬼市,她并未离开平阳山,而是扭身向着鬼市入口旁的一条山隙小道蜿蜒而上,没走几步就隐入了浓密的春草之中。
此处依旧属于鬼市境内,需守卸法之规,山路陡峭,妇人不用法力走起来却不见疲态,身手矫健速度极快,倒像是练家子。
不多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穴,妇人矮身闪入,走出十几丈后豁然开朗,有山泉半空落下如瀑,地面就着山势铺就白石水渠,山泉跌入其中变得温柔无比,绕着四周成了一条水廊,其间一栋木屋在竹林里半遮半掩,很是雅趣。
没想到鬼市之外,平阳还有这样的地方。
妇人脚步如蝶,悄无声息迈入木屋,里面背身坐着一名头戴玉冠身着绛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在自斟自酌,桌子一角放着一只客标面具,妇人仔细看了两眼,总觉得与一般的客标面具有些许不同——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伯母,您今儿倒是来得早,快坐。”
男子也不知是如何察觉到了身后有动静,忙不迭起身相迎——竟是秦彻。
妇人摘下鬼市面具,并未像秦彻对自己那般热络,冷着脸坐到了桌子对角——没想到,销声匿迹二日有余的阮母景岚居然是在平阳。
此事还要从阮绵绵房梁上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的东西全变了说起,三日前的丑时,时刻守在失踪女儿闺房中的阮母察觉到“不入五行阵”的立阵之物一瞬而变,惊出一身汗来。
紧忙给墨汀风传讯,却左等右等不来回讯,正在魂急,秦彻却突然深夜来访,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
“伯母快同我走一遭,阮妹妹有信儿了!”
想起墨汀风的嘱托,让她千万守好此阵,景岚犹豫了,尤其来人是终日不学无术的秦彻,便是境主的亲侄子又如何,女儿性命攸关,景岚实在难以取信。
见阮母不跟自己走,秦彻啧了一声,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后者神色一变,半信半疑去看那北坎位的立阵之物,一时大骇。
秦彻说得没错,北坎位原本是南离位的朱砂,方才看时突然变成了一个带泥的鞋印,而如今确实如秦彻所言,那鞋印的泥土正在逐渐泛出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