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和我们爷俩关系不好,但同龄的小伙伴却唯我马首是瞻。
我少年早慧,又学了我爷交给我的本事,对付村里那些生瓜蛋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小试身手,就成了这附近十里八地的孩子王。
有一天我们上山捉鸟回来,正寻思着去哪里生火,把鸟给烤了打打牙祭。
抬头就瞧见后山的山顶上下来了一个怪老头儿。
这老头儿瞎眼驼背,满脸麻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模样渗人。我起初是不在意的,这年月,关中的地儿正闹干旱,闹旱魃。
到处都有吃不饱饭的流民满世界乱窜,偶尔见到几个早就不是头两年的稀罕事儿了。
小伙伴们顽皮,冲着怪老头儿丢石子儿,仍石块,一个个嬉嬉闹闹的学着怪老头儿走路的跛脚模样哈哈大笑。
我爷教我行正,坐直,立身立心。
我当然不会像同龄的小伙伴们那么肤浅,鼓着腮帮子呵斥他们不要去嘲笑旁人的短处。似乎是见我心善,这怪老头儿呲着一口大黄牙朝我咧嘴笑。
我报以微笑,朝他点头。
只是目光刚落在这老头儿的脸上,我的心里就是激灵一下子,手里烤好的鸟都落在了地上沾满了灰。
额头上的汗珠子唰的就下来了。
当时我肯定,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但我觉得甭管是谁见到这怪老头儿的脸怕是都得心里头打鼓,麻子脸,眼眶黑洞洞的,好像是瞎了,满眼眶都是白唰唰的颜色,跟得了白内障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