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蓦然生出一股豁出去的冲动,去索取,去试探,去向旁人证明他们之间并不是纯然的利益交换。
最起码,在她这里不是。
她攥紧手指头,沉默许久,依旧咽不下去那口气,便索性像初生的小牛犊那样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地开口问道:
“那如果说,我想要一场轰动全城的婚礼,也可以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有点执拗地说,“是要所有人都为之瞩目,都啧啧称羡的盛大婚礼。”
面前斯文英俊的男人抬了抬眉梢。
他说:“理之当然。”
没有一丝犹豫。
他答应得太磊落爽快,她反而迟疑了。开始反思是不是她着相了?过分了?怎么会被旁人的风言风语裹挟着向前——她是当事人,最清楚事情的原委。
明明是她不好意思收下这巨额的馈赠,所以他们才互换了相当金额的股权,而且,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婚礼,只是还在筹办中。
怎么到了旁人嘴里,他们之间就只是他对她单方面的攫取?
不了解事情真相就胡诌的人是坏的,而她竟然被这样的人影响了,甚至还向他提出这么不经济的要求。
她不自然地别开脸,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算了……我刚才都是胡说的,你不必太当真。”
窗外的雨停了,从厚云层中探出半边脸,月光如潮水从外面中漫入车厢里,漫过她,映亮她半边沉静的侧脸。
“可我当真了。”
他叹息道,伸手揉了揉她的后颈,力道很轻,像在安抚不安的、被雨淋湿的小猫咪似的。
虞幼真缩了缩脖子,但这次她没躲开。
他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道,“很久之前我就说过,你想要什么都行。”
闻言,她一愣,终于抬起眼看他,他的眉目清冷,神色很淡,目光平静却隐隐有暗潮涌动。她在他的瞳仁里照见恍惚的、呆愣的自己。
“现在也一样。”他慢慢地说,声音沉沉。
她长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想起一个传闻。港城的人都说他像寒冽的冰,淡漠冷厉,为人狠绝,不择手段。
可她觉得……
他分明是冰融化后的水,是最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