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这些,马吉翔又转过了头看着祁京,在此之前,他其实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投标自己。
他惊奇的并不是对方的胆量,而是认为祁京竟能看清局势,知道自己与他的处境是要一抛一取。
亭台道上,他停下了脚步,问道:“你寻本侯,是因李元胤没答应你?”
“是,他说要留人在你手上打压你。”
马吉翔冷笑一声,道:“他做不成的,张同敞也不行,楚党里的小人太多,内忧外患,我只需稍稍搅动,他们自己就会猜忌起来。”
“是。”
“他更不会与我拼起来,他是忠臣,迂腐的忠臣。”
“是。”祁京道:“所以他没答应。”
马吉翔又问道:“他要你做什么?”
“投靠他,舍掉人与情报。”
“就这么点要求,你竟也没答应?”
“我有底线。”
马吉翔又洒了一把鱼食入湖,悠悠道:“细作碟子谈什么底线?”
祁京道:“每个人的底线不同而已,他的底线是北伐,其余于他而言皆是小事。”
“是吗?”
祁京摇了摇头,道:“但我并不认为他的目的真是为此,太飘渺。”
马吉翔笑了笑,眯起眼来,似心中已想到什么。
“如此说来,李元伯还是要独权?”
“不,他觉得端州城内的人都是小事,他要的是吴楚两党身后的外勋听话,所以才放我走,因为觉得你对他没有威胁。”
马吉翔的眼角挑了挑,笑容完全凝固住。
他完全没想到祁京敢如此大言不惭,更没想到李元胤会如此不把他当人看。
祁京扫了他一眼,又道:“李元胤还说如今城内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过是假象,他可以把吴楚两党与你这些闹事的人全部捏死,只要他想。”
“你说什么?”
“他派人盯着侯府是假象,盯着户部衙门是假象,他完全不在乎人与情报,还有吴楚党争,张侍郎等他的攻势不在朝内,而是在朝外。而之所以做这些,是用来迷惑张侍郎与楚党,因为楚党的外勋也在他的攻势之内”
马吉翔看着湖面,沉默着。
昨日上朝时的种种一一在脑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