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容璃已经站了起来,抵着头玩着手指道:“不用,是进宫瞧堂兄,又不是去哪里,不用他送。”更何况那个独孤荣她躲还来不及呢,才不要叫他送,“再说,阿耶在外才需要他保护,我不需要。”
景王无奈的摇头,“本来他就是为了保护阿璃才买回来的,怎么倒让他天天跟着阿耶了。”
自从含冉说他会经常徘徊在她的窗外时,她便觉得害怕他,所以才央求了阿耶让他出去,这种事又不好说,而且也不能和阿耶说,说了他怕活不了了。
这次景王没听女儿的,硬是让独孤荣送她,怕阿耶看出个什么,她也没有强烈的拒绝。
独孤荣是十一岁来到她身边的,那时她六岁,他站在阳光底下,穿了一件青麻的袍子,垂着脑袋望着只齐他胸口的小女孩,听见旁边的老媪呵斥才知道那是他的主人。
他是逃难来的,母亲在路上病死了,家中还有一个弟弟,父亲为了养活弟弟,只得将他卖了。
默容璃看着他头上还未摘下的草,踮起脚尖将那根草拿下来狠狠的扔了,望着他笑,那笑容像是严冬过后的一缕春风,暖洋洋的吹到他心上。
她并不嫌弃他的手脏,而是将摸了摸他的手说太冷了,然后将她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他,他不敢接,她还生气了,可是自打她喜欢上慕舆炽后,他便被派在景王身边随侍。
默容璃出了府,车辇早已候着,独孤荣脊背绷得笔直,立在车辇旁,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看见她,忙低头拱手行礼。
她站在台阶上,目下只看见他的头顶,自从她发现他有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她便巴不得不见他,甚至厌恶他。只是再见的时候,觉得他瘦了,黑了,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没影的事她怎么能妄自揣度呢?
她四下望了一眼,掩饰稍微尴尬:“今日便劳烦独孤郎君了。”
他眼皮掀了掀,不动声色,她以前叫他阿荣,现在变成独孤郎君了,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跟着她走近了车辇,想要伸手扶她,她却只是看着他的手,犹豫了片刻,望了一眼含冉,让她扶着她上了车辇。
尴尬的收回了手,他纵身上马,在她身侧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