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宋悦笙被人请去了校外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她在这里,见到了裴母。
宋悦笙将手机关机,用指尖轻轻转着咖啡杯:“伯母,您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询问恋情吧。”
“一百万,离开我儿子。”
一张支票被推过桌面,边缘在实木桌面上刮出细微的声响。
宋悦笙垂眸看去,七个零整齐排列,墨迹新鲜得仿佛能闻到油墨味。
对面贵妇人的香奈儿手包已经提起三公分,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玷污她的身份。“您儿子在您眼里,只值得这么多钱啊。”
宋悦笙的轻笑像碎冰坠入香槟杯。
阳光穿透她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羽毛般的阴影。
她忽然想起前天在裴昭野电脑里看到的财报,这个数字不过是裴氏某个子公司半天的流水。
对方其实打算得挺好。
现在堵她,省了日后花时间找她。
而且年关在即,裴家断然不可能让她这样的身世和裴昭野回去。
现在是最好的打发时间。
如果对方有诚意,她会离开。
眼下么……
裴母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她设想过很多种反应——痛哭流涕、愤怒撕票、甚至跪地求饶,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带着嘲讽的从容。
这个认知让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你说什么?”裴母的声音陡然拔高。
她立即意识到失态,迅速调整呼吸,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掩饰情绪。
苦涩在舌尖蔓延,比她平时喝的要浓得多。
宋悦笙的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我也不是不能离开。最起码增加十倍,一千万才行。”她的声音轻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对裴家来说,这点儿小钱很容易拿出来吧?”
咖啡杯重重磕在碟子上,深褐色的液体溅出几滴,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几朵丑陋的花。
裴母保养得宜的面容终于出现裂痕,眼角细纹在愤怒中变得明显。“痴心妄想!”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涂着口红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