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自己允许自己沉湎黑暗,又独独贪求一种别样的款待。
他抬眼看她,从肩头描摹到她的颈项,“若公主能屈尊送臣回府,莫说张耳,张苍那边,臣也会登门陈说。”
许栀连一秒钟都没迟疑。
她别开陈伯,俯身勒住他左臂,在三人目瞪口呆之际,就这么将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公主……这,这多有不妥,”陈伯见得再多,没见过有公主能这样又是包扎又是亲送回府的‘礼贤下士’。
而嬴荷华正盯着他。
“此事不许外传。”她冷冰冰地说,随后又吩咐沈枝道,“阿枝,你将我的车驾来。”
她迈了一步出去,但李贤没挪,他垂头,放低声音,“殿下如此,教臣不禁想猜,殿下能为所期待的未来做到何种地步?”
许栀侧过头,像他一样从腰腹的位置打量到他的脸上,“我猜监察大人你兴许腰伤过重,没想到这手和脚也出问题了?”
许栀说的都是陈年旧事。当年在龙台宫,他手腕差点废了;在大梁见荀子,她捅了他大腿一刀。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李贤挪动脚步,回答她说,“公主放心,我暂时别处不会出问题。”
陈伯觉得沈枝离开这么几分钟有一辈子这么远久,他本来在郭开那种环境下浸染久了就容易想偏,这会儿更希望自己聋了。他总算知道弟弟陈平私底下说‘永安公主语出惊人’,原来是这么个‘惊’法。而李贤,陈伯一直当精神状态堪忧的上级处理,也不觉得他说这种话有什么毛病了。
李贤刚被送上车,风一卷,车帘一双手给按住,光线刚好照亮了他的一半。
“还真是李大人。”他笑,破晓的尽头,雾色中出来的赵嘉这才信服地跟沈枝点点头。
许栀低声呵斥,“赵嘉,你不在驿馆等我,还大摇大摆走到这里来了?”
几秒之内,赵嘉看了车内的两个,情况早已经被他了解大概。
“我恭候小公主多时。正想如何将扶苏之意告诉公主。”他进到车厢中,扫到李贤腹侧的伤,又见他俩人坐在同一侧,嬴荷华的手还没从李贤臂上松开,眼中掠过一丝为张良不满的愤懑,“不巧出门便撞见了些我不该撞见的。”
李贤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