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叹了口气,捡起粪勺,接着给菜地浇肥,一边浇一边说:“那个女人给了我一枚大钱,告诉我如果想落地归根,回去的时候记得带着这枚大钱,可以保我安心死在老家。她要见的那个人,寄身在柬埔寨金边洞里萨河畔的寺庙里,叫狄穆尼,是当地最受尊重的西亚多,这个身份他经营了几十年,再怎么样也不会杀那个女人,放心吧。”
我把左手刺刀收起,向前摊开手掌。
老道士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大钱,抬手扔给我。
我一抬手,刺刀自袖子里滑出,挑中大钱。
大钱齐中裂为两半,滚落到地上。
老道士摇了摇头,说:“你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
我说:“为你好,在这么个东西,你就心存饶幸,没了这个东西,你就死心了,老实呆在香港吧。”
老道士长长叹气,道“百年大小枯荣事,过眼浑如一梦中,就在这里也挺好的。我本来也没打算真回去,江山易色人心变,这世道再怎么变,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回去徒增烦恼,倒不如在这边开开心心的种菜等死。”
我说:“也不是很安心,你对惠妙儿有什么企图?”
老道长失笑道:“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图她个小姑娘什么?不过是看她怪可怜的,学了一身显技的本事,却不懂真道,以后怕是要把命搭里,就教她一点呼吸吐纳的法子,算是结个善缘。”
我点了点头,说:“好,你以后就在这里种菜吧,不要管前面的事情,如果惠妙儿的事情出了差错,我一定第一个来杀了你。”
老道士默默浇着粪水,没有回应我。
我说:“衣服不错,借我吧,我就不管别人借了。”
老道士苦笑了两声,把身上的粗布道袍脱下来,扔给我,然后接着浇肥。
我把道袍套上,转身离开。
身后踩在泥土中的步伐缓慢稳定,水落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我走出三清观。
天光已经大亮。
山门外的街路上冷冷清清,不见一个行人。
密密麻麻的警车停在路旁,大量警员站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