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娘瞥见王恒神色,猜到他几分心思,凄楚道:“我一个孀居的妇人,跟前又没有儿子傍身,固然是攀附了黎家,黎表哥也是应允的,想来这还不犯法。”
乐娘说得哀怨,王恒不为所动,话锋一转:“十年前的丁亥年冬天,长平伯率众牛首山狩猎,同行的有哪些人?”
任是灯火昏昏,也看得到乐娘脸色晦明不定:“时隔多年,我得好好想想。”
大约觉得王氏兄弟了解的很深,唯恐推三阻四激怒了他们,稍后,竟爽快地答道:“那年冬天,我姊丈长平伯和我姊姊去牛首山打猎,姊姊带了我见世面,姊丈随从很多,有一位本家的公子爷,还有个南监的监生,应天府学的生员陈公子。”
小才暗自回忆陈二公子画卷上的题跋,大致不错,王恒却步步紧逼道:“还有甚么人?”
乐娘眼光躲闪了一下,道:“还有亡夫刘公。”
“刘别驾与长平伯府上有旧?”王恒问道。
乐娘道:“先夫那时候从江宁知县任上下来,赋闲在家多时,因早先给长平伯效过力,所以往来甚密,想借伯府的势起复。”
只道刘公曾任润州别驾,却原来他还做过江宁知县,王恒细细辨析,不敢放走丝毫蛛丝马迹。
“牛首山狩猎之后,长平伯与他族弟,国子监马生,刘公,还有广恒去了贵府上居住的李园吃酒听曲,想必那是广恒与你,许二姑娘相识相交之开端吧。”王恒颇可玩味地说。
乐娘眸色慌乱,道:“公子爷慎言,我干娘寡妇失业的,置办些酒水侍奉贵人赖以活命,都是干娘在操持,我与陈公子只有数面之缘,算不上熟识。”
王恒哂道:“刘太太,你这个说谎的习惯很不好,我从未说过广恒和尚就是陈公子陈云青,你一个内宅妇人,怎么知道陈云青出家后法名叫广恒?聚宝寺放生法会的第二日夜晚,广恒还派悟法小和尚来到维摩别院东厢问候于你,这是陌生人能干的事?”
王恒毫不留情继续道:“所以你又没说真话,你不但熟悉陈云青,更曾经与他海誓山盟。”
乐娘摇摇欲坠,靠到墙壁上难以自持,许久道:“自狩猎之后,陈公子常在李园设宴,今日诗会,后日赏花,他手面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