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文臣,诸如何腾蛟这般的人,对于名节极为看重,宁死而不辱。
何腾蛟看到了陈望眼眸之中的疑惑,而后摇了摇头。
“鹿友身为内阁辅臣,尚且能够不惜名节,我何腾蛟这时再爱惜羽翼,置天下亿万生灵于不顾,只为保全忠君之名。”
何腾蛟的神色从容,淡然道。
“将军收拢诸军,控带陕湖,定鼎中原,跨蹈江淮,带甲之士逾二十万众。”
“湖广虽有兵将五万余人,但却犹如螳臂挡车。”
“就算是我能够统合南国一应未陷之地,集结南国诸路兵马,难道就能与将军争锋?”
万民军军力昔日迎娶邳州大胜,何其强盛,却仍先后于徐州、凤阳折戟。
区区五万新练之兵,不过是剿灭了些许的寇匪,难道就能战胜陈望麾下十数万的雄兵?
若是真能如此,那么建奴早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已经被平灭掉了多少次。
“更何况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来统合南国,也没有这样的名分。
何腾蛟眼神落寞,叹声道。
“兵戈一起,荼毒万里,国家不宁,百姓愁苦。”
“异族在侧虎视眈眈,蒙古东望,建奴南窥,意欲问鼎神器。”
“若使崖山之事重蹈,华夏衣冠不存,我等……”
何腾蛟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是却坚定无比。
“我等又有何言面对故去之先辈?”
陈望重新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信件。
他再度想起了那一句对于吴甡评语。
时危方见臣节,然非命世之才,难挽既倒之澜。
诚然。
吴甡不是命世之才,但是他真的已经竭尽了自己的全力。
无论是从前。
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