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夏君黎:“娄姑娘没有对我说什么——都是我对她说的。我没让你跟进去,我知道你定不让我说那些。你厌恶她,你定不允我就这样原谅她。可我不想她再被伤害一次了。她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我知道你要说,她一向薄情,对哥哥是如此,对宋二公子大概也没有真心,她只是无路可走,无人可靠,以色以身在这里求一个庇护。可是——可是如果这次他们的这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来,或许所有的假的也有可能因它变成真的呢?或许她从此真的能寻到些幸福——那些无意没能给她的,他后悔到最后一刻的,也许别人能给呢?”
夏君黎口唇动了动。假若面前对他说着这些话的不是单刺刺——是这世上任何人——他定当立时告诉她,这般言语太过天真了——方才对宋然就是如此。可——她双目莹亮,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他想起那个时候,无数个时候,都曾这样望着自己的单刺刺——难道这不正是自己为之心折深陷,无法自拔的单刺刺吗?他不会忘记,她曾经在所有人的指责猜疑之中独一无二地相信了自己,她的良善与勇气,这世间从来没有人能比得过,直到今日都让他心旌摇动,让他——无法忍心出言伤害。
他没有反驳,甚至没有说话。如果不是此刻的两人分骑两马之上,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忍不住再将她抱紧。
“她还给我立了一个字据,”刺刺接着道,“她说这是她欠我一个人情的证明。我也给了她一个字据,因为她说起去年的时候——三支之会的时候,爹也曾允诺过她,将来会助她一件事,我想,应该是爹知道无意和她的事之后,多少也觉得,无意曾累她受苦吧。她问我,爹给的那个承诺,没有信物,还能不能作数,我问她是不是眼下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她说不是,只是记起有这么一件事,或许永远用不上,可既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