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地下三层的第七号囚室,青灰色墙壁上结着冰晶似的盐霜,通风口透进的冷风正吹动她散落在床沿的头发。
两双皮鞋踏碎积水的声音在走廊回荡。走在前面的是个身形颀长的男人,黑色羊绒大衣垂至膝盖,每一步都像丈量过般精准。
他的影子先一步滑进囚室,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劈开浑浊的空气。身后半步的男人穿着深蓝色双排扣礼服,胸前别着王室徽章,袖口露出的白金袖扣上刻着古老的家族纹章。
他的步伐从容不迫,仿佛不是在走向囚室,而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高个子男人在囚室中央站定,灯光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阴影。他微微侧身,为王储让出视线。
这个动作看似恭敬,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王储的目光扫过囚室,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艺术品。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怀表盖,表链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女人感觉喉咙发紧。她记得那双眼睛——在她挥刀刺向高个子男人的瞬间,那双眼睛里的寒意让她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现在,这双眼睛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像在打量一只困兽。
通风口吹进的风掀起王储礼服的衣角,露出别在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
墙角监控器红光闪烁,通风管传来老鼠啃噬线路的细响。女人盯着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渍,那形状像极了上周被拖出去的刺客脖颈上的勒痕。
铁床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是高个子男人用鞋尖轻轻踢了下床脚。这个动作让女人浑身一颤,铁链哗啦作响。
王储从礼服内袋掏出一个银质烟盒,却没有打开。他只是用拇指摩挲着盒盖上的浮雕,目光在女人和高个子男人之间游移。
高个子男人依旧站得笔直,像一尊大理石雕像,只有微微收紧的下颌线条泄露出一丝情绪。
“外面都调查到这个份上了,不如杀了她,以绝后患。”王储用丝质手帕捂着嘴,这里的气味令他难以忍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不会下来这里。
洛川否定了光的建议,就算杀人也不该由他来:“之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