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风雪楼楼主登门赎罪,被扣下的人也都放了,如今风雪楼虽说是被魔君连楼端了,却不乏有漏网之鱼。
她曾在神域秘境遇到的那群人不在楼中,宋南辞又失了风雪楼,想必会继续找上他们,就是不知鸿都一行,他又是如何诓骗那些人的。
思无邪……风雪楼既然已经将所有罪责推给了她,以她为引子倒是有可能,不过她应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吧。
苏清绝收了心思,一一给人留下了神识印记,有金郁琉的纸人带路,灵傀便朝五处地方而去,自己则落脚在了距离五地都差不多远的地方。
月色渐沉,清辉也淡了下去,鸿都城隐在苍苍茫茫的夜色中,只剩一片浓墨泼就,起伏不歇,曲折深沉的爪牙立在脚下。
苏清绝站在楼宇的最高处,暑夜里的风卷动着她的衣袍和墨发,似乎想将人也拉入这一城的闷热之中。
奈何那眉眼间凝了千年不化的霜雪,连盛暑的热都未化去分毫,反倒被逼人的寒意弄得露了怯,消减了几分灼热。
她一动不动,如一樽玉雕俯瞰着脚下的一切,一双深幽似潭水的眸微垂着,经青黛勾出的眼尾眉梢斜飞如鬓,不经意地露出几分睥睨之态来。
半盏茶的功夫后,潜草伏花,隐树藏水的虫语与鸟鸣声戛然而止,万籁俱寂,若非天上还有浮动的游云与闪烁的星光,还真叫人以为万物被什么凝滞了一般。
苏清绝没有动,而在距离她三条街巷的一庭院里,一白衣女子正站于一片竹林里吹着手中的青玉笛。
檀口轻启,指尖跳动,笛子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引着周遭的灵气动荡起来,渐渐凝成了银灰色的参差不平的细线。
以女子为圆心,在她的动作下,这些细线如浪潮一般拂过竹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续不断地击打着竹身。
竹身却丝毫未斜,片叶未落,只将这些奔涌的浪潮经阵眼传送,在鸿都里扬扬洒洒荡开数里之境。
无声之音,奏安魂之曲。
看了一阵,苏清绝目色一凝。
大地之上突然起了四溢的黑气,说是气却比之寻常要粘稠明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