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棒和我坐回到座位上。“你家饮料怎么回事?是不是拿糖当冰块用了?”我朝他发起牢骚。
金箍棒喝了一口,呛得脖子通红。他说给我重做一杯。我觉得不好意思,说不用麻烦,退钱就行了。
金箍棒听说我离职了,立马问我原因。我编了一个清新脱俗的理由,说自己想当个小说家。他问我准备写什么颜色的小说。我说,小说又不是画,哪来的颜色?他说,黄色小说不就有颜色吗?我反问他,除了黄色小说,还能说出第二种有颜色的小说吗?他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傻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推搡着我说,那你能不能写黄色小说?
我当场拒绝了他。他感到十分沮丧,说我扫了他的兴,要我陪他去酒吧解愁。我们坐进保时捷,在发动机张扬的轰鸣声中离开了书店。
一路上,金箍棒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夹着烟架在车窗上,脑袋跟着音乐前后晃荡,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我开玩笑说,真羡慕你,一出生就是贾宝玉,嘴里含着一块玉。
金箍棒没有听清,调轻了音乐。我靠向他的耳朵又说了一遍。
他把烟送到嘴里吸了一口,笑了笑说:“你以为贾宝玉叼块玉很开心吗?”
我以为他是在搞笑,笑了几声,却发现他一脸正经。他见我停止笑声,又补了一句:
“人各有命,快乐才是嘴里的玉。”
听完他的话,我陷入了沉思。我试着体会按摩座椅传递给屁股的触感,体会了很久,却快乐不起来。
我想,我命里的玉还没出现。
到了酒吧,我和金箍棒一人点了一瓶威士忌。我其实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酒的味道让我迷惑,非甜非咸,不浓不淡,无法归类。
另外,酒对于人的意义也令我费解。我见过痛苦的人希望通过酒醉获取宁静却愈加痛苦,虚伪的人企图通过酒醉粉饰真诚却更显虚伪。酒精在我看来,是一种短暂的荒谬。我的父亲被这种荒谬裹挟半生,最后死于高血压引发的脑溢血。
父亲给我的印象,除了一身挥之不去的酒气,还有满嘴的胡言乱语。我九岁那年,他在一次酒醉后的谈话中告诉我,我其实有个妹妹。妹妹未满1周岁,就被他卖给了一个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