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次夜谈之后,更像是解开了一个淤积已久的心结,交付了自己全部的信任。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根据情报显示,旅行者已正式加入反抗军。
与此同时,愚人众所筹备的大批物资已秘密运抵反抗军的大本营,并以幕后资助的方式,将物资赠与海只岛的领袖。
虽然少年未提及明确的身份信息,但想必那位现人神巫女已经从熟悉的字迹中,辨别出了书写者是谁——
基于对同伴的信任,那位现人神巫女定会充分利用起这批资源,扩大军备招兵买马,正式拉开与幕府军的正面战事。
正因如此,想必过不了多久,这批物资中暗藏的「邪眼」将会投入战场,发挥它应有的效用。
而他,也会再派一些人前往防线薄弱的海只岛东部,再以资助援助的名义,向反抗军士兵秘密分发工厂内剩余的邪眼。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推动着。
可为什么……他在犹豫?
甚至还产生出了一丝细微的焦灼,仿佛一场人为的失控即将到来。
斯卡拉姆齐阖上文件。
他下意识的左手向前,却落了个空。
若是之前,那个位置会有一盏温热的茶。而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会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一直陪着自己。
相处的过程中,点滴习惯的骤然缺失,往往会带来强烈的失落感。
可更加最难以忍受的部分,则是另一人尚未完全消失的气息和存在。
于是,他独自一人走到床边,安静躺下。
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思绪开始一点点的无声发散。
斯卡拉姆齐把脸枕进枕头里,放任自己失态,任由某种难耐的情绪支配感官,却在不久之后被刺眼的亮光打断,理智倏然回笼。
模糊的光影重回完整,灯光再次恢复到安静的亮度。
夜晚依旧沉寂。
耳边唯剩炉火引燃的声音,碎裂般的噼啪作响。
狼狈的人微启着唇,短促呼吸着,发丝被细汗浸染。
许久,他才将呼吸平复到规律的间隙,闭了闭温度滚烫的眼皮。
没关系。
他习惯性地想。
待一切尘埃落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