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句话说,阮地官府牢牢掌控着他们的身家性命。
更何况,天下只有农户造反,还没听说过商户造反的。
牛雪成向来埋头读书干活,还是头一回与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打交道,短短几日,倒是开了许多眼界,尤其吃饭的时候商户们闲谈,所思所想,竟然不是她以为的利字为先——
这些人并非不爱钱,不过他们可以为了长远的利益而放弃眼下的利益。
船工们在船上并不得闲,牛雪成也要跟着跑进跑出,许多小问题船工自己就解决了,也用不上她,牛雪成便好奇地问:“一路都会这样吗?”
“那倒不会,过了这一片就少了礁石。”船工们也愿意和牛雪成说这样,“你是懂行的,也晓得这船不管造的多结实,在海上总是说不准的,咱们这些船工啊,将来要是跑不动船了,说不定也能去造船厂找个活呢!”
一群船工笑起来,牛雪成也笑:“那自然好啊!都是老把式,便比别个更容易上手些。”
船工们:“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真说起来,跑船虽然辛苦,但可比在厂里挣得多许多,厂里那都是三瓜两枣,一个月的工钱去买几瓶好酒就没了,过日子都得抠抠搜搜。”
牛雪成奇道:“跑船挣这么多吗?”
具体是多少,船工们自然不会告诉她,更何况船工内部也分不同的岗位,每个岗位的工钱也不同。
但牛雪成心里也有数。
跑船说到底是在拿命挣钱——一次巨浪,说不定就会船毁人亡。
在阮地无论干什么都饿不死的情况下,还肯来跑船的,一定是船主出了船工们无法拒绝的价钱。
等回了船舱,牛雪成便跑去找了正在和同行们闲谈的许姐,商人们聚在船舱的食堂里喝着淡酒,正聊得热火朝天,许多人甚至还随身带着小算盘,此时一边说话一边打算盘。
“官府要在流求修码头,自然是要泥沙,运过来自然不划算,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