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可能。”尤荣伊偏过头,眸色宁静无比,“以我的资质,我拿不到那么好的机会,最多离开福利院后,以脑域s级的评定找到某个私立研究所的调查员的工作,努力工作到三十岁,最多能在三十岁的时候攒够某个三流大学的学费,然后念完,过完我平庸的一生。”
在薇薇安怔松的眼神中,尤荣伊的眼帘垂落,他轻轻地说“我已经很满意我的人生了,但我不希望弥赛亚看到我变得平庸的样子。”
“正因为他真心对待我,将我视作他最好最厉害的朋友,所以我希望我在他眼里永远是第一名,永远是无所不能的样子,我很傲慢的,薇薇安老师。”
“他是一定要去念安卡学院的,保持和我的关系,除了让他看到越发平庸的我,对我失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不如就让他这样放弃和遗忘我,对我们都好。”
薇薇安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那样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坐在对面,表情沉静地说出这一段话的尤荣伊。
黯淡的苹果树影之下,十四岁少年青涩又精致无比的脸上有一种恍惚的脆弱之感,眼瞳中浸润着一层水光,倒映着初秋青黄交错的树影,仿佛要落下泪来。
但那样的脆弱只是一瞬,随即尤荣伊侧过了脸,语调寻常“薇薇安老师,等弥赛亚没那么伤心的时候,请您带他去办公室拿通知书吧。”
“好的。”薇薇安答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
尤荣伊跳下悬浮凳,礼貌地点头道谢,然后离去“劳烦薇薇安老师了。”
他缓步走出白门医院的正门,薇薇安神色复杂难辨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为什么会这样呢
尤荣伊这样的孩子,最后连朋友都要善解人意地自己斩断吗
晚上九点,圣子之家福利院进入了夜晚,孩子们被老师赶进了宿舍,又赶上了床。
圣子之家福利院的男生宿舍是长廊宿舍,一整个宽阔长廊里有二十张床,每张床之间的间距一米多,床与床之间搭了一层纱帐,保护了这些小孩聊胜于无的隐私,床边有一张一米的小桌子,桌上是一盏暗黄陈旧的悬浮台灯。
尤荣伊的床是最里面的那张,